“这种仙风道骨的事,还是你这样的人来做比较合适。”
易聊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,沉默了一小会儿,说:“写字没有门槛,你却偏要给自己门槛。”
金彦愣了一下,随即讪讪地笑道:“可不是吗。”他欲言又止了一番,最终还是问,“老爷子最近还不错吧?”
“可以,身体很硬朗了,而且,他也很挂念你。”
“我有什么可挂念的!”虽然嘴巴上这么说,但金彦却仍旧心虚地摸了摸鼻子,“我一个不学无术的弟子,他老人家有什么好挂念的……”
“你又不是不知道,爷爷对待弟子是无差别的。”
脑海中浮现出易桢瑜严肃的面孔,金彦一时失语。他走到书桌前,仔细打量着宣纸上的字,良久后才道:“易聊啊易聊,你现在的字是越写越好了,跟以前相比,坚毅了很多嘛。”
“但又好像少了点什么。我最近陷入了瓶颈期,一直没能突破。”
他们两个人差不多高,站在一起研究宣纸上的笔墨,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过去。
金彦透过力透纸背的字迹,仿佛看到了曾经属于自己但又已经消失不见的东西。他眼底有些留恋,也有些迷茫,说:“我真羡慕你,可以一直做自己喜欢的事。”
“因为我除了写字,也没什么适合做的事。”
易聊的神情从容、坦荡,似乎完全不畏惧说出这个事实。
从记事起他就在写字了,最开始只是爷爷图个乐,老人家不能容忍易家有写字丑的后代,到后面他自己主动练字,因为可以沉心静气,排除外界熙熙攘攘的议论和干扰。尽管课业成绩很好,但无论对哪一门科目,他其实都了无兴趣,考得好只是习惯。